加缪揭示“人的危机”,他这样描述他这一代人:于第一次世界大战时出生,大萧条时代进入青春期,希特勒上位时成年,又经历了法国的战败,在敌人的占领下,进行了四年的抵抗。他毫无悔意的讲述了“荒诞”潮流是如何征服包括他自己在内的一代作家。(此段查阅了资料)
“困倦感”蔓延从《局外人》的开篇就开始蔓延开来。默尔索母亲的离世就为全片奠定了淡淡的悲伤的基调。没有关于母亲长篇大论的回忆和抒情,加缪笔下的默尔索只执着于对身边可触及的事物困倦的观察和几乎不带任何情感,褒贬的描摹。
与《鼠疫》里英雄人物式的主人公不同,加缪刻意塑造一个冷漠,无为的“默尔索”。《鼠疫》对抗的是瘟疫和疾病,默尔索对抗的是,要把人都同化的,符合标准的社会。
这是我想起了《罗生门》其中一篇信徒们如何祭奠死去的老师,如何将悲伤模式化的表演。当情绪化变成了一种必须履行的责任和表演,我们所迸发的温情也许包含着不自觉的表演。当我和朋友交谈的时候,我目视他们空洞的眼睛,表演一场“心有灵犀”的对话。
当我安慰悲伤的同伴时,我不仅仅为她们而悲伤,共情,卑劣的,我似乎很享受“安慰他人的不幸”所带来的“善行”满足感;当我谈“我爱谁”的时候,我不仅仅是爱着他,我还爱我那种激情活力有召唤,听从原始的身体和心灵欲望的状态。当我在朋友圈完成一场对逝去亲人的悼念时,不仅仅是悼念,还包含着希望别人看到我的“悼念”的一出“孝”的戏。或许,不着感情的生活,是对程式化表演化的社会最后一点反叛和残酷的温情。
我不是反对和批判在公共场合对逝去的亲人表示悲伤,在朋友圈长篇大论的抒情,彰显自己的身份,社交。人是社会动物,我们回避不了活在他人的目光里。社会像一台绞肉机,把人都削尖成适宜的形状。可我质疑的是“一定”。原有的,丰富的,美丽的,广阔的表达情感的通道和语境正在变得狭窄,逼仄。
像一出快餐式的网络小说。淋漓尽致的抒情,他们脸上的表情在提示我潜台词“快加入我”“快认同我”。默尔索的“无所作为”“无动于衷”的疲于表演的表现实则勇敢而反叛。他给我们敲响了警钟,将约定俗成的规则撕开一条缝来。
我顺着默尔索的眼睛重新审视,世界开始变得陌生。